到現在我還是很難相信,一個禮拜前我還在加護病房裡摸著阿公的頭,在一旁喊他,我希望他能知道他身邊還是有親人陪著他,就算要走,他也不是孤獨的一個人;昨天,他已經和陳家先
祖團圓了,在他走的幾個禮拜前就作好了心裡準備,知道它離開後我不能倒,盡量忍住鼻酸和淚水,我還要讓我媽我姐依靠,倒了的話他們倆怎麼辦,幾天下來引魂、守靈、作旬等儀式,家裡大大小小盡可能維持和樂,讓阿公可以心無罣礙地離開,到了最後一天,短短四分半的追思短片,讓會場裡老老少少哭成一片,但我還是忍著,希望他別掛著心事到西方淨土。
傍晚,火化完進納骨塔,結束著幾天的情緒緊繃,我們總算培他走完最後一段路。
晚上,家裡的大人為了一些長久以來存在的問題爆發口角衝突,雖然最後大家還是冷靜下來,但當下我還是忍不住潰堤了,我難過的,不是母親受了許多委屈,而是家裡才剛送走阿公,卻又在列祖列宗前大吵大鬧,都是一家人難道不能好好講嗎?但無奈的是,作為孫子輩的是沒資格開口介入的,只能看大人們吵成一片,我滿腹的委屈和無奈,除了無奈我想不到更好的字眼,就這樣,我帶著兩行眼淚躲起來,抽了幾支菸,好好的沉澱一下。
我體悟,大人的紛爭不能牽扯到下一代,這樣只會惡性循環,家族的業障更是如此,不能讓孩子操心,因為他們心底是很想幫自己的家人說話的,卻又受限輩份等道德問題,什麼事都無法做,這樣是會逼出病的。
在此立下宏願,我會盡自己最大能力,維持家裡的和氣,盡可能不和他人交惡。
這個禮拜經歷了狂悲狂喜,我覺得有機會腦血管破裂、中風。